【松玉】黄粱梦
“死别该如何捱过啊,便只能等过一轮又一轮夏秋冬,赴这场三月约。”
*《将进酒》松玉
*时间线瞎掰 叙一下意难平
菩提山上,烟岚云岫,菩提树初成,乔天涯来赴这场无人之约。
有人来过。
乔天涯见雨后泥泞被人留下脚印,微微蹙眉,步履加快,径直朝亭中走去。透过掩着的云雾,隐约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乔天涯越靠近心下越沉,待他走近亭中扶着亭柱后,却迟迟不敢再往前进。他喉咙干涩,嘴唇开合半晌才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
“曲子...还记得吗。”
亭中那人儿听到身后声音瞬间回头。
“早已烂熟于心。”
那人一袭天青大袖袍,乌发簪古木,腰坠招文袋。如温润白玉浑天而成,正如当年赏春初见,乔天涯就动了心。
乔天涯抬眸看着眼前的人微怔,姚温玉只身站立,未见四轮椅。
“松月,我想把红线留下,”姚温玉只浅浅的虚握住他的手腕,手指弄着乔天涯腕上的红绳,“我总得留个信物才能同你赴每年的春三月。”
“你拿走了我的彩头,如今还要这红线,”乔天涯局促一笑,“元琢,你好狠的心。”
什么也不给他留。
“那日我在这菩提山种下菩提树,埋了两三坛酒,想等明年后年年年三月,同你来菩提山下,抚琴饮酒,好不快哉。可待我回去……”
老天却已把碎掉的玉一一凑好带离人间。
乔天涯眼睛通红,直直盯着姚温玉,“我问沈兰舟,你可留下什么未尽之言,他说……”
乔天涯道,“若能早点遇见……”
姚温玉听的心里骤的发痛,喉咙间哽咽,“……我愿同你到白头。”
闻言,乔天涯流下两行清泪,“为何不等等我,也不曾托梦过。”
姚温玉早已泪流满面,颤抖的手抚上乔天涯面颊,滑过微白的鬓发,两人额头相抵鼻尖相蹭留下缠绵一吻。
他本想嘱托乔天涯勿要再作茧自缚,如今太平世,应纵游浮云间。
可他顾不得了。
皈依佛门须斩断前尘,乔天涯忘不却璞玉,姚温玉放不下天涯客。
死别该如何捱过啊,便只能等过一轮又一轮夏秋冬,赴这场三月约。
“乔天涯,我祝你长命百岁,富贵安乐,无病无忧。”姚温玉微微侧头,将二人拉开些许距离,四目对视一字一句低声道。
“怎不祝我觅得良缘,子孙满堂。”乔天涯抬手擦了人脸,听闻此言咧嘴一笑。
“我要你同我年年赴这三月约。”
山泽一苍然,再睁眼亭中只他一人,乔天涯只觉元琢音容如在。
黄粱一梦。
竟是这般的想。
乔天涯嘲弄的笑了声,提起携来的酒坛,抬头欲饮,目光却久久停留在手腕上,移不动半分。
红绳松了。
“我要你同我年年赴这三月约。”
姚温玉握住他的手腕,伸指拽了把红绳。
“能听你弹琴的,也唯独我姚元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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