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惊松

【薛晓】声声慢

#薛晓#
《声声慢》[薛洋视角]
*单箭头注意.薛 →晓
*ooc注意
*玻璃渣警告.玻璃渣警告.玻璃渣警告
*如有bug请忽略.
*lofter:那个大苏夜er

薛洋醒了.在太阳半日高的时候..
他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个日子,自从晓星尘死后,每日无人会催促他起床,也无人会管他做些什么。这本是薛洋最为享受的生活,可他却无比的厌倦甚至烦躁。
没人会叫他起床,也没人会再给他一颗糖了。

1.
薛洋喜欢糖,但是也没到一日不吃糖就浑身难受的地步。或许是和那人儿待久了被宠出来的习惯,两天没沾竟会觉得馋的狠。
“道长,这糖纸难剥的狠,我手笨,道长你手巧帮我剥开好不好?”
晓星尘以前是喂过他吃糖的,薛洋这人生来一副会撒娇的模样,伪装后语气中都掐的出水的那种,听到他这话晓星尘哪儿能招架的住。
“就你嘴滑,和阿菁闹的时候没见你手笨。”
薛洋笑着凑近就着晓星尘的手把糖含进嘴里顺便摩挲了把人白净的手腕,“道长今天的糖哪儿买的?”
“和往日一样,怎么了?”晓星尘不解。
“道长你说为什么今天的糖甜的狠呢?”未等晓星尘作答,薛洋自顾自的一脸认真接了下句。

“今儿是道长喂的呀,道长以后天天喂我糖好不好?”

晓星尘也只当是打趣儿未曾放在心上,而后也有过几次。可若他眼睛还能看见,入眼的会是薛洋和语气不符的认真样儿。
可他看不见。

薛洋摩挲着手里的糖,呆了半天从回忆中收回神来,学着当初晓星尘喂他糖的模样,自己把糖喂到嘴里。

“道长...这糖不甜啊。我是不是买错了。”

2.
晓星尘死了那天起,薛洋就带着保有最后几缕碎魂的锁灵囊找着拼接的法子,一路走走停停。
阳春三月,桃花漫开时。
薛洋远远瞅见花丛中几位明艳的姑娘,人比花娇。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姑娘是美,却配不上这花。

薛洋仍记得被晓星尘救回来的那一年春天,伤养的差不多了出去同他走走,也看到过这样一片桃花景。
晓星尘着的还是那身白衣,袖口边带着蓝色暗纹,脸上蒙着根洁净的白色布带,唇角微微上扬似是在嗅这片桃花香。站在树丛间整个人干净美好。
一时间薛洋失了神。他头一次觉得他与晓星尘终究是不同的,他是沾染了最肮脏的灰尘的那块麻布,晓星尘则是被珍藏的最柔软的绸缎。

“花可好看?”被眼前那人儿一声呼唤才使薛洋定了神。
“好看的紧。颜色可俊俏了。”
“真好。”想来是无缘亲眼见到,晓星尘下意识的伸手摸摸绷带,寥寥二字却含无尽苦涩。
“道长好看。”薛洋突然眨巴眼睛迈了两步站在人旁。
“嗯?”
“我说,道长比这花好看多了。人比花娇。”语罢薛洋抬手拂去了人青丝间的花瓣,纤细的指间夹起了落在晓星尘脖颈处的一片放在唇边,低头在人耳窝旁言。

“道长最好看了。”

那才是配得上这桃花的人儿。
薛洋径直走去挑了枝含苞待放的,想来是能多开几日。夹在了锁灵囊上,低头嗅嗅味道。

“道长,花又开了。我专门折了枝给你,你可还喜欢?”

3.
有时薛洋也会跑回去到那个他也曾呆过几年的屋子里过几天。躺在那个人曾经休息的塌上,似要去努力感受最后一点点气息一样。

晓星尘生性洁癖,不喜人过多接触他的床褥。可他现在不在,也已无所谓了。

薛洋曾经也在他床上呆过那么半个时辰。晓星尘不爱沾酒,酒量自是不好。那年除夕夜里三人围着弄了几个小菜,薛洋还专门准备了一壶酒,非得让晓星尘尝一口。
“道长你说今天除夕夜呢,你就喝口沾沾气氛。赏我个脸面呗。”
正值佳节晓星尘也不好拒绝,只得收下这份好意。可薛洋再怎么也没想到他酒量竟然会差到三杯倒。
饭吃完了好不容易收拾碗筷把阿菁打发去睡觉后才抬手把晓星尘扛到了塌上。
屋子里只有他们二人,晓星尘身上难得有点酒气混合着体香闻起来异常醉人。两个人离的很近,鼻翼间吐息出来的热气全部扑在了薛洋脸上,惹的他心里一阵痒痒。
薛洋手撑着头就这样盯着他看半晌觉得手臂有些酸疼索性爬上了他的床,晓星尘生的清俊,饮酒后消瘦的脸颊旁泛起红晕,薛洋一下子没忍住鬼使神差的低下头凑近人脸庞蜻蜓点水般格外快的啄了口,而后又仿佛什么没发生般的起身。

...我也喝多了。

4.
薛洋生性聪明,这是不可否认的。
甚至能模仿出一个人的一言一行,聪明到在之后让魏无羡都差点辨不出来。
毕竟他也曾与晓星尘并过肩,听过从他喉结振动中发出的嗓音,看过他走路时衣摆被风拂过的样子,也见过夜猎时他的背影。
晓星尘死后薛洋常像个孩子一样瞅着镜子,如果阿菁还在一定会说他得了失心疯。
他学着那人的样子颔首低头,连侧身回头眉毛微挑乃至微笑时唇角弯起的角度都一样。
很像,除去面容,其余真的很像。
可薛洋知道这些并不够,外人眼中他仿佛已是另一个晓星尘,然薛洋心下晓得缺少的究竟是什么。

眼神。

都说眼睛是一个人的灵魂,所有的干净污秽皆能从眼睛中闪现。薛洋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可晓星尘是个瞎子。没有一丁点儿的眼神光。或者说,他应该是见过的,在很多年前他与晓星尘头一次脸面的时候,那时他还不是个瞎子,可薛洋也从未注意过他那双眼睛罢了。

薛洋也试着依照晓星尘的气质去还原他的眼神,纵使他满目清明甚至是柔情也丝毫不满意。
晓星尘的一举一动他都能学的出来,可这个薛洋一辈子都学不会。
他和晓星尘就差在薛洋身上洗不掉的厉气。而也只因为这,他俩终归不是一路人。

薛洋学着晓星尘的模样品尽了杯中最后一口茶,定定的盯着镜子,眼睛尽是不可猜的暗流,过了半晌才幽幽说道。

“道长,我今日学的可还像?”

5.
或许正应了那句冤家路窄。那日薛洋从栎阳办趟事儿回来误打误撞碰见了逃亡的阿菁,恰好让他瞅见的是阿菁骗了他许久,装了许久的瞎子。薛洋聪明的厉害,想想也明白了所有事儿。
他又看到了阿菁躲着掏出个白色钱袋从里面倒出个小圆球舔舐着,那玩意儿薛洋熟悉的很,定是晓星尘留给她的。
撕破脸后薛洋笑吟吟的听完了阿菁吐出的脏话,一一接受,又一一反击。

“既然你这么喜欢装瞎子,那你就做一个真瞎子吧。”
“多嘴多舌,你的舌头也不必留了。”

他杀光了整座义城,杀了阿菁。
把晓星尘的尸体安置在了义庄。
他不晓得晓星尘会不会怪他,肯定是会的。但是对薛洋而言,晓星尘早已恨透了他,再做错些事儿也无非多点愤懑罢了。

薛洋总会定期跑回义庄去看看他,每次也会带点儿什么。上次带了朵桃花,这次带了壶酒。他就那样一点不拘束的推开棺材盖坐在晓星尘旁边,酒有点烈,喝起来很上头,却越喝心里越不畅快。

“道长,你知道我为什么杀阿菁么?”
“你连一丝完整你魂魄都不肯留给我啊,道长你可真狠心。”
“道长你一个人肯定挺寂寞的,我让她去陪陪你。等我找到法子你就能重新回来了。”
“会更听话。”

6.
直到义城中突然闯进一行人,听到那笛声时薛洋安寂了许久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仿佛是燃尽的希望重新被点燃一般。
他有股预感,这个人,或许能救晓星尘。
他必须亲自去一趟。

当薛洋亲眼看到一个人将点睛招降书这种低级术法发挥到极致时,他愈发的肯定,这个人有救晓星尘的能力。或者说,世上除了他,再难找一个了。
夷陵老祖魏无羡。

“久仰夷陵老祖大名,百闻不如一见。”
“我想让前辈你帮一个忙,一点小忙。”

可他没料到的是,含光君的到来。
或许是寻了那么多年的人儿指不定就会回来了,薛洋难免心急。这一心急,怀中的锁灵囊就这样被人挑了去。

“还给我!!”

近乎撕心裂肺的吼叫。
他薛洋这辈子作恶多端,唯一珍惜的大概也只有这个了。
一个唯一珍惜念念不舍的东西,被人抢了去,谁不会发狂。
 “哼!干什么?你会不知道?我要把他做成凶尸恶灵,受我驱使!他不是要做高洁之士吗?我就让他杀戮不休,永无宁日!”
 “我为什么杀常萍?这还用问!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说要灭常家的门,就一条狗都不会给他留下!”
 “那你倒是说说,我心里清楚什么?我清楚什么?!”
就像是一个被隐藏许久的秘密被人点开一般,薛洋几乎暴跳如雷。
那是他藏了许久的秘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去面对的秘密。
薛洋一说话无疑相当于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加上阿菁的竹竿声指引,渐落下风。

这么久了,他为什么还执着于修复晓星尘的魂魄呢?
真的是想把他做成凶尸体整日杀戮吗?

薛洋不敢回答,他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几秒钟宛如小孩的迷茫。

“给我!”
重重的膝盖落地声传来。
失了手臂,失血过多终是跪倒在地。
那颗一直紧握着糖的手再也握不紧了。

7.
迷迷糊糊中,薛洋仿佛做了十几年的噩梦。
他想起了和晓星尘对峙的那晚,看到晓星尘无助痛苦的样子升起的那股赢者的快感。
他真的赢了吗?
到头来,他还是失去了那个会给他糖吃,听他讲故事,会对他微笑催促他起床的道长。
失去了他给的最后一颗糖,他的佩剑甚至是他活在这世上的最后一缕碎魂。
到死,他也未曾说出那句喜欢。
薛洋很累,累的想睡上长长的一觉,这一阖眼,便是不会再醒来了。可他却又格外轻松。

梦中他又在那个熟悉的桃花林,远处站着那个熟悉的人儿。
还是那身白衣道袍,袖口边带着蓝色暗纹,唇角微微上扬似是在嗅这片桃花香。不同的是,原本应有的绷带却是一双泛着微光的眼睛,含着笑意看着他。
 “回来了?走,回去做饭。”
薛洋微怔片刻,眼睛有点发红,想说些什么话却卡在了喉咙中半天只吐出几个字。

“回来了。”

8.
“晓星尘,你可恨我。”
“世人都说,薛洋碎尸万段不足为惜,你可也是这样看待我的。”
“晓星尘,你可愿等等我。”
“等我洗去了这身罪孽,再去轮回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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